武漢封城後中國處理COVID-19疫情的過程（7）彙總性資訊（4）
時事 2021/06/06
一、2020/1/1新年假期後為應對不明肺炎疫情漫延，武漢市醫務部門同仁的工作從平常→辛苦→艱苦
一A. 不明肺炎病人從2020/1/1開始持續快速增加
武漢紅十字會醫院是一家隸屬於武漢市江漢區衛健委的綜合型二級甲等醫院，在新冠疫情期間被市政府指定為專門收治新冠肺炎患者的定點醫院中，是距離疫情首發地華南海鮮市場最近的。
中國央視新聞於2020/3/29依據武漢紅十字會醫院醫護同仁的集體記憶，做了一篇回顧性報導；中國青年報在2020/4/10對紅十字會醫院院長的採訪報導中，也有對該院開始接收不明肺炎（新冠肺炎未正式定名前被稱為不明或特殊肺炎）病人的回憶…；本文自這些報導中摘錄3點：
–2019/12/17接診1位自優撫醫院轉來住院的不明肺炎病人。
–不明肺炎病人是從2020/1/1開始呈幾何級數增長的。因為不斷有病人來診，1/3他們的接診時間從之前的早上8點到下午5點半，延長到晚上10點；1/10就成為24小時不間斷接診，有醫生一個人一晚上看了131個病人。
–呼吸科原先只有40張住院床位，1/7醫院連夜將2樓體檢中心改建為呼吸科第2病區，增加30張床位，第2天床位全部收滿。從1/7到1/22醫院又增開呼吸科3病區、4病區，床位增加到120張。
一B. 2020/1/3起武漢市衛健系統開始進入戰時狀態
本系列之前已敘述，有報導①中國疾控中心專家組2019/12/31從北京搭當天最早的航班趕赴武漢調研疫情。②2020/1/1國家衛健委成立疫情應對處置領導小組，由國家衛健委主任為組長，有說之後每日開會。③武漢市衛健委於2020/1/3成立應對不明原因肺炎指揮部，要求各醫院進入戰時狀態值班、不准請假公休、外出離開武漢必須報告；強調講政治、講紀律、講科學、不造謡、不傳謡，各單位看好自己的人，嚴明保密紀律，要求醫務人員不得在公共場合透露涉密信息，也不得通過文字、圖片等可能留存證據的方式談論相關病情…④1/3下午武漢市第五醫院接到上級要求設置發熱門診和發熱病房，收治患有不明原因肺炎的病人；醫院立刻騰出一層樓，連夜趕工裝修成隔離病房，1/6起接收疑似病例，到1/10急診就已忙不過來，病房滿床…◆不少醫院有類似情況，看來不明肺炎病人數量從2020/1/1開始持續快速增長是武漢市全市性的現象，可合理推論武漢市、湖北省、中央政府這3級衛健委（醫衛專業系統）與其各自至少上一級行政主管都清楚知悉這種現象。本系列於「若干國家就COVID-19疫情傷害對中國索賠問題（2）」一文1/01大段中，曾推論有能同時對國家衛健委、公安機關、中央電視台下達指令的高階領導人知悉武漢疫情，並發出如何處理的指令。◆有報導武漢市抗疫單位在國家衛健委派出同仁的協助下，大約在1/16前後建立武漢市醫療機構發熱門診患者日報告機制，零也要報告。◆以一般醫院的門診作業規範，醫生對每位受診病人的病情等事項都會有清楚的記錄，載入病人病歷。若以電腦記載，那後台的綜合性統計分析更是即時的。對於不明肺炎這種必須密切關注的疫情，如果武漢市醫衛體系真在1/16前後才建立發燒門診日報告機制，那不是普通的怠慢。
一C. 為醫治持續快速增加的病人，醫務部門同仁艱苦撑持
由於病人持續快速增加，光有關科室醫護同仁加班不足以應付，就從其他科室調人支援；匆忙間無法充份給，甚至没有給支援人員有關醫治照料傳染病人應有的專業教育訓練。而醫療物資不足讓醫務同仁在醫治照料傳染病人時保護自己的程度不足，加上長期加班勞累免疫能力降低，致使醫務同仁受到感染的人數快速增加，連傳染病專科醫院的金銀潭醫院在疫情爆發期間都有21位醫務同仁染疫。◆中國CDC 65位共同作者於2020/2/12向中華流行病學雜誌所提交一篇題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流行病學特徵分析」之研究報告中，曾統計截至2020/2/11，在全國為新冠肺炎患者提供診治服務的422家醫療機構中，共有3,019名醫務人員（包括所有在醫療機構中從事任何形式之工作者，不僅為醫生和護士）感染新型冠狀病毒，其中1,716名確診、5人死亡（都在武漢）。本系列於「若干國家就COVID-19疫情傷害對中國索賠問題（3）」一文中，曾摘錄該研究報告部份內容。1/18疾控部門於發放給醫院的上報表格中增加了醫護人員的感染病例一項。
雖然醫護同仁大多能堅守崗位，每日工作時間可能超過12小時，但許多後勤同仁受不了了。金銀潭醫院院長在接受採訪時曾提到大概在2020/1/12-15之間，有一天突然走了50多個衛生員；他們看到病人來得那麼多，醫護人員防護這麼緊密，很害怕，還有當時臨時聘用的18個保安，有一天也突然全部不來了。◆可能因為在醫療物資夠用以前，後勤同仁們没有較輕便防護服可穿，說不定連普通口罩都不易領到。◆有報導在2020年1月上旬，武漢市許多醫院的醫生們，連實施手術和特定操作的醫生都從没戴過N95口罩；有醫生在初次領到N95口罩後，因為它貴，還捨不得戴，仍戴外科口罩。
有報導1/20漢口醫院接到通知，全院從此只收治新冠肺炎病人，醫院4小時內轉運疏散了所有住院患者，當天停止所有專家門診，門診樓整體改造，設置出10個發熱門診。就在這天，病區護工、清潔工等後勤人員和保安全部離崗，甚至部分食堂工作人員也突然不來上班了；醫護同仁們自己買飯、打掃衛生、搬運物資、拎著醫療垃圾下樓、調整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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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同學注意傳染病之後殉職、與敵前逃亡 據維基百科敘述：李文亮醫生2019/12/30 17:43在微信的武漢大學04級群組中善意提醒大家注意傳染病，12/31凌晨1點半被醫院領導傳到武漢市衛健委詢問情況，天亮上班後又被醫院監察科約談，寫下一份「不實消息外傳的反思與自我批評」。2020/1/3再被武漢市公安局武昌區分局中南路街派出所傳召，給予訓誡，並簽署訓誡書；公安對他提出嚴厲警告，訓誡他如不聽從訓誡，繼續從事違法活動，將會受到法律制裁。最高人民法院1/28在微信公眾號發表文章談論謠言治理，文中指出只要資訊基本屬實，發布者、傳播者主觀上並無惡意，行為客觀上並未造成嚴重危害，對這樣的「虛假資訊」理應保持寬容態度…解決謠言問題，依法處理是治標，信息公開是治本…。之後李醫生受到病人感染，於2/1確診新冠肺炎，2/6-7之間逝世。由於這個事件引起輿論強烈反應，國家監察委員會調查組2/8中午到武漢市進行調查，3/19晚7時發佈「關於群眾反映的涉及李文亮醫生有關情況調查的通報」；3/19晚8時武漢市公安局在微博發布情況通報，決定撤銷對李文亮醫生的訓誡書、並就此錯誤向當事人家屬鄭重道歉、對相關責任人進行處理。同日新華社發佈了國監委的調查通報以及相關的記者問答。 在另外一方面，也許不只金銀潭醫院和漢口醫院有後勤工作同仁突然不來上班的情況。雖然可能起因於個人防護裝備不如醫護同事，恐被病毒感染，情有可原；但換個角度故意誇張一點說，在國家醫院抗疫時突然不見了，會不會涉嫌敵前逃亡？不曉得他們受到什麼處置？後來是不是都復職了？ 這2個事件都反映了中國大陸幾組社會面相與不同社群的動能。 |
一D. 醫生們不斷摸索對於不明肺炎的診療方法
武漢市衛健委1月4日下發給各醫院的「不明原因的病毒性肺炎入排標準」規定除臨床表現之外，還必須有華南海鮮市場接觸史才能歸類不明肺炎上報，這讓醫生們相當困惑：不上報就不上報，但依臨床表現應該隔離治療的病人若不給隔離治療，是會導致傳染的；好在醫護同仁們會盡量把診斷為病毒感染性肺炎的病人，和普通呼吸道疾病（如慢阻肺、哮喘等）的病人分別收入不同房間。醫護人員對病毒感染性肺炎病人會採取抗病毒治療並給予必要的呼吸支持。
普通病毒性肺炎大概一周就能康復出院，但醫生們用傳統療法對治新型態不明肺炎的患者後，患者老是好不了。一般醫院醫生向三甲醫院的呼吸科專家求助，也無法得到理想答案；專家們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你們自己要做好防護」。經過醫生們共同努力，1月中旬大家總結出新型態不明肺炎患者肺部影像學的共同特徵，持續改善診療方案和出院標準。國家衛健委在1/15發佈首版「新型冠狀病毒的肺炎診療方案（試行）」，到3/4一共修改發佈了7版診療方案，8/18發佈第8版。在1/3發佈首版防控方案，到3/7發佈第6版，9/11發佈第7版。這是中國醫衛部門所有同仁努力的成果。
在這個階段，有些醫院可能因為怕麻煩或没有隔離病房而拒收有華南海鮮市場接觸史的病人。
一E. 普通醫院趕設的隔離病房幾乎都不合格，之後甚至不只一次重建
三區二通道很簡化說，是將隔離病人的病房區域內劃分為污染區（病房…）、半污染區（醫護人員退出污染區後脫置防護服…）、清潔區（值班室…）、醫護人員通道、病人通道等幾個次區域；以及病房負壓、獨立送排風、空氣濾清、給排水衛生下水道、箱筒傳遞系統等設施。
自1月上旬開始，因為快速增建隔離病房收容病人的時間壓力很大，大家對於建置隔離病房的標準都是怱忙了解一點後就怱忙佈置的，幾個次區域之間甚至只用屏風間隔，只有區分而没有阻隔病毒傳播的效果。這些怱忙建置的隔離病房，在1/24之後大城市較先進醫院的醫療隊前來支援後，幾乎都重建。
除了傳染病房的硬體設施外，醫院醫護同仁接診傳染病人的作業程序以及有關器械、防護配備等也都需要新建→重建。
二、2020/1/20國家衛健委向公眾公開疫情有人傳人現象後，武漢醫務部門同仁的工作從艱苦→痛苦→即將崩潰
1/20依據主席指示與總理批示，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本日下午召開電視電話會議，對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進行全面佈署，該管副總理出席，強調落實屬地防控責任、強化防控措施落實、切實保障人民群眾健康、維護正常生產生活秩序。國家衛健委成立新冠肺炎應對處置工作領導小組，指導地方做好疫情應對處置工作。
1/20下午國家衛健委召開新聞發佈會，1/18-19赴武漢調研疫情的6位高級別專家組成員均參加，表示武漢市發生的不明肺炎疫情已有人傳人現象、且已有醫務人員感染、存在飛沫傳染…，等於對全國同胞拉響了防疫警報。從當天開始，國家衛健委在其網站每日匯總發布全國各省確診和疑似病例數據，2/3起英文網站同步發布。1/20-21世衛組織西太平洋辦事處與駐中國代表處人員到武漢進行現場考察，訪問了天河國際機場、中南醫院和湖北省疾控中心。有消息報導若干湖北省醫院當晚收到通知，空出樓層準備收治發熱病人。◆本系列於「若干國家就COVID-19疫情傷害對中國索賠問題（5）」一文中很簡略地回顧了中國政府自1/20起就應對疫情所採取的若干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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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政府處理新冠疫情的作風在2020/1/20前後截然不同 之前用高壓手段遮遮掩掩，深怕武漢–湖北–中央醫衛部門以外的人民和外國人知道，之後公開透明程度很快逐步提高。事後回頭看，那一種作風對民眾和國家民族的發展比較好？真有必要在1/20之前遮遮掩掩嗎？怕什麼？本文認為中國大陸精英族群自會深刻檢討反省。不過會檢討反省不表示能很快成功改善，這種經驗外行人很多。◆超越「怕別人知道自己的弱點和錯誤」這個障礙，一般需要長期自我修煉的功夫；也許更需要大眾平均知識水平能形成「難以欺瞞」的環境。 |
二A. 病人數量爆增、醫務同仁工時超長
不難想見國家衛健委在1/20公開武漢市新冠疫情已有人傳人等現象後，武漢市所有體溫有點高的同胞，甚至没有症狀，只因接觸過發熱或咳嗽患者的同胞，都希望能在醫院盡快得到排查，都一窩風擁向各醫院門診處的情況。其實在發燒門診區長時間擁擠排隊，受感染的機率反而巨幅提高。1/20金銀潭醫院只接收轉院而來的病人，1/21全院21個病區600張床位收治的全是新冠肺炎病人。
接續上節對紅十字會醫院戰疫的報導：
–1/21醫院正在討論如何繼續擠出空間開設呼吸科第5病區時接到上級單位通知，自1/22起紅十字會醫院與武漢市第七醫院、市漢口醫院等7家二級醫院成為首批新冠肺炎定點醫院。意味著這家普通的區屬綜合醫院需要在不到24小時內改造成傳染病定點醫院，需要轉運住院部300多位住院病人、籌集醫療和防護物資（當時只有1台無創呼吸機）、培訓和調遣各普通科室的醫務工作者進入傳染病救治工作狀態、院感部門連夜改造符合傳染病醫院要求的防控佈置、醫院作業流程需要重建…。
–1/22武漢市其他非定點醫院發熱門診關閉，定點醫院則停止接診新冠病人以外的所有病人，發熱病人向湧向定點醫院。紅十字會醫院門診和急診大廳加起來不足800平方米，成為定點醫院第1天接診1,700人、第2天2,400人，到1/24連3天共接診5,800餘人。急診科的搶救室有5個床位，最多的時候裡面躺了50個病人；那幾天急診科有護士每天光打針就超過400次，他們工作的診室、輸液室、走廊，但凡能躺、能坐的地方都安置了病人。
–1/24是除夕，有醫生從早上8點一直忙到次日凌晨4點（◆連續20小時），終於撑不住去吃口飯時，猛然發覺自己在流淚，怎麼也停不下來。
–大家不知道要1分鐘1分鐘再熬多長時間，醫院已在崩潰邊緣。
據報導漢口醫院在1/21接到通知只診療新冠肺炎病患，立即開始轉運將近200名非肺炎住院病人，一夜之間開了10個發熱門診。當天晚上接診了約400個發熱病人、第2天約1,200人，第三天約1,500人。門診大廳裏擠滿了人，輸液架不夠，醫院臨時在大廳座位上焊了幾十根鐵管替代。所有病人先測體溫和血氧飽和度，如果沒有發現異常，醫院就勸說他們回家觀察；如果出現症狀，再做血常規、影像學檢查；即便是確診或疑似病例，病人也很難分到病牀。病人太多，氧氣很快不夠用；醫院的中央供氧系統出現壓力不足情況，能用上氧氣罐的病人被稱為幸運兒，氧氣表和氧氣包幾乎被瞬時領空，血氧飽和度降至80%的病人都排不上吸氧。搶救室內，沒有牀位的病人沿著牆邊坐了整整一圈；搶救室外的走廊上，病人們歪在自帶的躺椅和簡易牀上。有人哀求不願在門診死，要死也要死在病房裏；有人看到隊伍太長，想放棄自己，同意把牀位讓給可能更有希望的後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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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市衛健委調度市內醫護人力支援新冠肺炎定點醫院 本系列之前已敘述，有報導①2020/1/20 19:26武漢市衛健委於官網公布中心城區金銀潭醫院、肺科醫院、漢口醫院3家，遠城區6家區人民醫院，共9家新冠肺炎定點醫療機構；以及61家發熱門診醫院。並宣佈由25名專家（同濟醫院5名、協和醫院5、中南醫院4、湖北省人民醫院3、金銀潭醫院2、兒童醫院2、中心醫院、第一醫院、第三醫院、第四醫院各1）組成省市聯合醫療救治專家組。②1/21武漢市衛健委於新聞發佈會中表示所有確診病人均可享受免費救治。實行5大醫院包保定點醫院措施：同濟、協和、武漢大學人民醫院分別包保金銀潭醫院3個重症病區，中南醫院、中部戰區總醫院分別包保肺科醫院2個重症病區，5大醫院各派出近30名醫務人員進行24小時值守，開展病人醫療救治工作」。1/23增加支援與被支援醫院家數。③1/23武漢市衛健委再度發佈通告，所有61家發熱門診醫療機構，不得以任何理由關閉發熱門診，要繼續開展預檢分診和一般發熱患者的診療。④由於各發燒門診爆滿，醫務同仁接應不過來，亂象頻生，市衛健委於1/25希望發燒患者先到附近社區衛生服務中心進行初診過篩；1/26武漢市的服務公號「武漢發佈」公示了武漢各分區的分診流程，要求社區醫院承接各自社區發熱患者的初篩服務，但有些社區醫院很快也人滿為患…。 ◆有報導武漢市支援醫院於召募支援人力、以及各省市醫院於召募援鄂醫療隊時，許多醫護同仁自動撰寫「請戰書」，或在別人傳簽的請戰書上簽名蓋指印，熱忱感人。◆但也有報導稱武漢有醫院在群裡公告，向各科室抽調醫護同仁支援呼吸科時，大家都沉默，而以抽籤或指派方式決定人選。 ◆本系列於武漢封城後中國處理COVID-19疫情的過程（1）一文之武漢市對收治新冠肺炎病患床位的擴容–彙總性資訊（1）一節中，對於各醫院床位擴容到興建火神山、雷神山、方艙醫院的過程已有很簡略的敘述，本文為了連貫上下文意，已經做了若干重述，不再繼續贅述。 |
二B. 穿著防護服工作很不舒服
有醫護同仁表示穿上密不透風的隔離服，坐在一個地方，不吃不喝不上廁所（包成人尿布），坐診8小時以上甚至10到12個小時，是坐發熱門診的常態。呼吸受影響、時常感覺胸悶呼吸困難、說話明顯費力、寫病歷也會變慢…。
即使傳染病醫療條件最好的金銀潭醫院，也因為人手不夠、防護服不充足，護士們需要在隔離病房裡呆很長時間；早晨8點進去，不停核對藥物，不間斷護理患者，往往下午3點多才能出來。中南醫院的隔離病房則醫生12小時一班、護士8小時一班。有說在隔離病房工作與在普通重症監護室的工作無異，但穿得像太空人一樣加大了工作難度。媒體曾報導有護理同仁在隔離病房受不了防護服悶熱，頭昏眼花衝出病房嘔吐；也有護理同仁在病房長時間工作後出來，開始脫防護服時就昏倒了。◆在没有防護服可穿的階段，在發燒門診和隔離病房工作的醫務同仁們真可說是裸奔上陣；明知會被感染，還是上陣。
二C. 醫院從忙亂→混亂→髒亂
有支援漢口醫院的第一批廣東醫療隊同仁在接受採訪時說，他們到達漢口醫院時，院內情況基本是一團亂。很多病房要臨時騰出空間，原本30人的病房一下塞了80個病人，卻只有2個醫生、5個護士，不停地奔跑，忙不過來，且非常疲勞；衛生沒人打掃，滿地都是醫療垃圾。最高峰時期，發熱門診的日門診量是1,500人到1,600人。而在危重症病人的病房，往往一天內有數人離世，甚至剛從急診推上來，未到病房就已經不治。該院呼吸科除主任仍在一線工作外，其他所有醫護同仁都受到病毒感染，幾乎全軍覆没，所幸最後無人死亡。◆這種情況當時很可能不只存在於漢口醫院，只是混亂和髒亂程度有別。
這段期間武漢市有醫務同仁依賴服藥才能入睡休息。
二D. 病人不易得到在醫院治療的機會，從祈望→怨望→絕望
或許因為中國∕武漢的政治部門讓醫衛部門感受到不宜「誇大」不明肺炎感染人數的壓力，武漢呼吸科醫生們在没有診斷試劑可用之前，即使心知肚明，也不輕易診斷病人感染不明或新冠肺炎，而代之以病毒感染性肺炎這個病名。即使知道病人幾乎肯定是感染源，在1月中、下旬大家也還没有動員足夠的隔離病房或代隔離病房（譬如酒店房間、學生宿舍…）收治他們。
中國CDC於1/10將新冠肺炎PCR檢測∕診斷試劑之試產品發交武漢，1/16開始將優化後之量產品發交武漢，武漢當日將試劑盒發給全市69所二級以上醫院；1/19國家衛健委向中國所有省份發放核酸檢測試劑。確診病人的數量遂隨著檢測試劑供應數量的逐漸增加而逐漸增加。◆但檢檢測能力的供給數量遠少於需求數量，有報導到1/22武漢全市一日可檢測樣本僅200多份，這差太遠了。依據武漢市常務副市長在2020/2/21下午，湖北省新冠疫情防控工作指揮部的新聞發佈會上所報告，武漢市最近3天已經累計進行了38,826人次的核酸檢測工作，對於應檢測對象的檢測工作今後（意謂2/22起）可以做到日清日結。◆檢測能力的關鍵不在採樣能力，在檢測試劑的生產與檢驗能力。不知道當時中國政府有没有考慮委託國外協助？但許多工作國外做的成本比國內做貴很多，也許決策者決定不如把錢用在全力增加國內的檢測能力上。
雖然病房和試劑檢測能力供不應求的缺口都很大，國家衛健委於1/15所發佈的第1版診療方案中，放寬了新冠肺炎的確診標準。武漢市民只要符合臨床表現（發熱；具有本版所述肺炎影像學特徵；發病早期白細胞總數正常或降低，或淋巴細胞計數減少；參照…，經規範抗菌藥物治療3天病情無明顯改善或呈進行性加重）就可診斷為觀察病例，立即進行隔離治療。◆見本系列武漢封城後中國處理COVID-19疫情的過程（2）∖分層防治，應收盡收、不落一人–彙總性資訊（2之1）∖三、診斷標準的變化一節中的很簡略敘述。
有報導在首版診療方案發佈前，一位發熱病人因為有華南海鮮市場接觸史，而被數家非定點醫院拒絕收治。為了能順利入院，他向漢口醫院隱瞞了流行病學史，醫生只能按照當時的標準將他收入普通病區。不久後此人被確診，才轉入隔離病區。◆那時似乎不少醫院的呼吸等科醫生都擔心不明肺炎會在院內傳染，疑似患者即使已進入重症狀態都拒收。
武漢協和醫院（一家包保其他定點醫院的三甲大醫院）一位醫生在1/23說，協和醫院發熱門診排隊時間最長的超過5小時，短則2-3小時；病人往上報，幾天没有反應，上面說還在等，人太多，導致很多病人不能確診（◆往上報是什麼意思？醫生要確診病人感染新冠肺炎須要上級核准？那裡的上級？似乎在院外。人太多是什麼意思？確診人數有限額？）；當時院內還有30名醫護人員在隔離觀察；除了發燒門診的醫護人員配備了護目鏡、口罩、隔離衣等三級防護裝備，其他科室和病房的醫生與護士除了口罩，基本沒有其他防護。◆協和醫院都這種情況，其他醫院情況更差的可能性頗高。
不難想像許多新冠肺炎可能病患與其家屬在門診處長時間排隊、等不到核酸檢測、住不進醫院、心中充滿焦慮惶恐，拖著疲憊身軀，在住處和各醫院間為尋求就醫機會而到處奔走請託，那種情境有多痛苦煎熬。
很自然，不少病人或其家屬在門診長時間排隊時發牢騷、責駡、訓斥、甚至歐打醫務人員…以發洩怒氣；有些病人則放棄求治；不少病人以疑似病例或肺部感染等醫師所給的病因在家中過世；還有病人怕住在家裡連累家人而出走，倒斃街頭僻靜處。
醫務同胞面對大量排隊的門診病人、或坐或臥在病房門口等待優先住進病房的病人、若干病人發洩不滿情緒、有些倒在醫院的屍體一時間無人收屍、有些排隊的痛苦病人在醫院門口哀嚎、有的還跪求醫務同仁收治但因為没有病房醫務同仁只能拒絕…，加上長期超時工作的壓力和疲累，求救無門，也會崩潰的。
不難想像武漢同胞們家中、武漢市區、醫院的氣氛。有醫生說醫院没有領導、死了很多人、屍體没人收，我不需要加油，我需要全國都知道武漢在發生什麼！有醫生在記者採訪時哭訴，武漢現在的情況猶如煉獄！
三、外地醫療隊伍自2020/1/24開始陸續馳援武漢，武漢醫務部鬥同仁的工作從即將崩潰→痛苦→艱苦→辛苦→平常，醫院從失序→有序
三A. 最早一梯次軍方援鄂（湖北省簡稱）醫療隊伍
可能是1/24凌晨，陸、海、空軍的軍醫大學接獲命令，組織醫療隊馳援武漢。
–校址在重慶的陸軍軍醫大學援鄂醫療隊有150人。其中重症患者救治醫療分隊由該校第一附屬醫院和陸軍第九五八醫院組成，輕症分隊由該校第二附屬醫院和陸軍特色醫學中心組成，2個分隊合計42名醫生、93名護士和15名指揮協調人員，部份成員有援助賴比瑞亞抗擊伊博拉病毒臨床經驗、和抗擊非典疫情等經驗。有幹部在接受採訪時說，她是在大年三十（1/24）中午接到組織隊伍前往武漢的任務，有隊員在出發前没來得及回家。大家1/24 21時在重慶江北機場集結完畢，登上空軍派出的運輸機，當日23:44抵達武漢天河機場；1/25 09:30到金銀潭醫院。◆對於抵達天河機場的時間有些不同報導。◆中國從1963年向阿爾及利亞派出第一支援外醫療隊之後，即常態性由各省市輪流派出，後來演變成在受援國家輪流常駐，迄今從未停止過。每隊包括醫務人員、翻譯、財務人員、厨師等約30人上下，駐外期一般為2年。截至2019年底，累計向72個國家和地區派出共1,069批次27,484名醫療隊員，涵蓋內外婦兒、中醫、麻醉、護理、病理、檢驗、公共衛生等領域。目前在56個國家常駐有近千名援外醫療隊員，以非洲最多，西亞（中東）、南亞、加勒比海、拉美等地區都有。
–校址在上海，馳援武漢的海軍軍醫大學第1批援鄂醫療隊也是150人，於1/24晚於夜雨中在虹橋機場搭乘空軍運輸機出發，當晚11點抵達武漢，26日上午8時進入漢口醫院。
–校址在西安的空軍軍醫大學第1批援鄂醫療隊143人，由3所醫院呼吸、感染控制、重症醫學等多個科室的醫護同仁組成，於1/24 22:20搭乘空軍運輸機從西安咸陽機場起飛，23:58降落武漢天河國際機場。26日上午，醫療隊首批值班人員一行19人進駐武昌醫院重症監護病房。
所有軍方援鄂行動接受軍隊前方指揮協調組調度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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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解放軍醫療隊援鄂 A. 一般大陸新聞媒體幾乎都報導解放軍醫療隊援鄂是從3個軍醫大學開始的，但人民網軍事頻道曾說1/21（另有說1/20）中部戰區總醫院就已派遣40人醫療隊支援武漢市肺科醫院。 B. 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3月2日10時舉行新聞發佈會，介紹軍隊支援地方抗擊新冠肺炎疫情有關情況，並答記者問。會上中央軍委後勤保障部衛生局局長說：①中央軍委成立了應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工作領導小組，建立軍隊應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聯防聯控工作機制，對疫情防控和支援地方工作多次進行研究部署、積極參加國務院應對疫情聯防聯控機制工作、派人參加中央赴湖北指導組、並組成軍隊前方指揮協調組以加強軍地協同和軍隊醫療力量一線指導。②1/24晚，經習主席批准，軍隊抽調450名醫護人員星夜啟程，奔赴武漢；2/2經習主席批准，軍隊再次抽調950名醫護人員，與前期抽調的450名醫護人員統一編組，承擔武漢火神山醫院醫療救治任務；2/13經習主席批准，軍隊增派2,600名醫護人員支援武漢抗擊疫情。③其他像空軍出動30架次運輸機，向武漢緊急空運軍隊醫療力量和物資；28個省軍區（警備區）每天出動民兵約20萬人，配合地方完成外來人員管理、場所消毒、物資運輸、防疫宣傳等任務等等事項，本系列之前全未著墨，有興趣的朋友可以參閱這次新聞發佈會的逐字稿記錄www.gov.cn/xinwen/gwylflkjz39/wzsl.htm。◆1/20成立的中共中央應對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工作領導小組、和領導小組1/26成立的赴湖北指導組內都没有軍方人員◆1/28有新聞報導軍委後勤保障部副部長兼該部紀委書記李清傑少將擔任軍隊前方指揮協調組組長◆有報導中央軍委於1/29成立應對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工作領導小組，由習近平親任組長，主管後勤的軍委副主席張又俠出任副組長，主要工作由後勤保障部落實，其下轄的綜合計畫局負責整體支援規畫、運輸投送局直接協調空軍出動運-20載運醫護物資、衛生局協調抽調醫護人員。◆軍方系統與黨政系統的2個領導小組的指揮鏈平行協調。 C. 位於武漢市江漢區的武漢聯勤保障基地，是中央軍委聯勤保障部隊的最高機關，領導無錫、桂林、西寧、瀋陽、鄭州5個聯勤保障中心（分別位於東部、南部、西部、北部、中部戰區），為實施解放軍後勤儲備、聯勤保障、和戰略戰役支援保障的樞紐。武漢對於調度各方物資有地利。 |
三B. 最早一梯次公立醫院援鄂醫療隊伍（◆公立醫院算不算民間？）
–有報導上海市援鄂醫療隊來自52家市級和區屬醫院呼吸科、感染性疾病科、重症醫學科、醫院感染管理科等方面的醫師和護理人員共136人，包括5個普通感染救治團隊、1個重症救治團隊，多於2020/1/24下午6點鐘樣子接獲通知，還有人在下午7:15才接到醫院電話，於晚上9時許於虹橋機場出發大廳完成集結，搭乘包機於1/25凌晨1點半抵達武漢天河機場，入住金銀潭醫院對面的酒店。1/26下午3時許首批醫生護士進入金銀潭醫院接管2個病區。◆上海市似乎動員了較多家醫院組成一支醫療隊，這象徵…？上海醫療隊凌晨抵達武漢 1’40”視頻
–1/23，2003年奉命赴北京小湯山醫院抗擊非典（SARS）的24名小湯山老將士，在原南方醫院小湯山醫療隊隊長帶領下，向南方醫科大學南方醫院黨委請戰，願奔赴救治一線。1/24 14:30收到廣東省衛健委要求（◆同意？）立即組織醫療隊，當天前往武漢的緊急通知函。廣東首批援鄂醫療隊由9家醫院的醫師與護理人員共133人迅速組成，當夜搭乘包機出發，1/25凌晨2點在細雨中降落武漢天河機場，凌晨4點抵達住地，1/26上午醫生15人、護士31人進入漢口醫院，先接管一個病區。
–1月25日正月初一中午12:30，四川省首批援鄂醫療隊138人在四川省衛健委集結完畢，整裝待發。從接到緊急通知到完成集結的不到48小時裡，參加援鄂醫療隊的9家醫院完成了確定名單、防護培訓、防護物資調配等一系列工作。下午17:50，大家帶著500件醫療物資及行李登上飛機啟程，19:30降落武漢天河機場。1/26下午13:00進入武漢市紅十字會醫院。
國家衛健委於1/28 11:00舉行的新聞發佈會中報告，到「目前」已經有30支醫療隊共4,130人到達湖北開展工作。另有媒體依據湖北省衛健委數據，抵達湖北支援的醫療隊人數是1/25 12支1,448人、1/26 8支1,092人、1/27 12支1,291人，3天合計32支3,831人。
2/7國家衛健委宣佈建立16個省（後來增加為19省）對口支援辦法，以一省包一市的方式，全力支援武漢市以外的湖北省16個地市，加強救治病人的工作。針對16個地市中疫情比較嚴重的黃岡、孝感、荊州則採用兩省包一市的方法提供援助。
許多醫療隊還隨行攜帶無創和有創呼吸機、製氧機、心電監護儀、除顫儀（使正處於顫抖或不正常跳動的心臟經由電流刺激而歸零停止，並於電擊完後立刻配合CPR以使不正常心跳的情況恢復正常）、彩超（提供血液流動訊息）、ECMO（葉克膜，暫時於病人體外替代其心肺功能）等醫療設備和防護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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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鄂醫療隊的編制 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2020/1/29報導，國家衛健委醫政醫管局醫療資源處副處長介紹（本文節錄其介紹並調整幾個字）： –我們是1/24開始正式組派隊伍，此前都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各地組建隊伍的效率很高，半天不到就派出了7、8支隊伍。援鄂出征，其實是許多人等了很久的心願。 –援鄂隊伍分為救治普通患者和救治危重症患者2種。普通患者的醫療隊由6名醫生和9名護士組成一個小組，每個批次有5個小組75人，基本上可以負責一個醫院的發熱門診或者普通病房；危重症患者醫療隊由12名醫生和48名護士組成，能照看20名左右的ICU患者，基本上能負責一個醫院的ICU病房；這135人再加領隊和聯絡員，就是我們一個援鄂醫療隊的基本建制。 –考慮到湖北各地的防護物資比較緊缺，還要求各醫療隊在出發時隨身配備一些防護用品。 ◆等了很久是多久？如果在武漢期待來援、和各省市期待赴援的醫護同仁們都等了很久，那是那個環節慢了？有没有機會提早到1/22開始派出隊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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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武漢市的醫療供應從1/26起迅速增加，但在2月上、中旬不得治療的痛苦病人仍然很多 有報導一位武漢市民1/28上午以救救武漢市民為題發文「我母親感染新冠肺炎，在家高燒臥床12天。社區主任說無法安排病床，父親也被傳染還得照顧媽媽，精神已經崩潰，無藥物、無食品、無醫療。請救救他們吧！」 再說一次本系列之前曾敘述過的例子。一位72歲老人1/22開始發燒→醫院診斷為肺部感染後被要求居家隔離觀察→1/28被鑒定為病毒性肺炎但排不上核酸檢測→2/1做上了病毒核酸檢測→2/3取得核酸檢測報告，結果顯示陽性，確診為新冠肺炎，但沒有病床→將確診報告遞交社區居委會，等待床位安排→2/3老人的外孫在新浪微博發佈「肺炎患者求助」資訊，敘述老人從發病到確診已經過去13天，始終無法被安排入院的緊急情況；這則資訊在2天內被轉發1.4萬多次→2/5晚上老人家中接到好幾個電話，包括社區居委會、市衛健委、市紀委督導組→2/5晚上社區網格員打電話通知床位找到了，當晚送老人到定點醫院，離發病求診已15天。◆若老人的外孫不會或没有上網求救，不曉得什麼時候能等到床位？ 還有報導一位先生在外地醫療隊已經開始馳援武漢後的1/27突發高燒，因為封城没有車輛，徒步從靠近機場的黃陂區灄口路走回武漢市區，休息一晚，第二天騎自行車接回同樣高燒的妻子。在武漢中山醫院做完核酸檢查，確診為新冠肺炎。同樣是向社區居委會上報了確診報告，詢問床位資訊，社區讓這位先生打120，120讓他找社區。2/5晚，兩人病情惡化，通過社區安排到了120急救車，然而這輛急救車只能將他們送到隔離點。2/6凌晨五點多，沒有醫療資源的隔離點又將2人送去剛剛開始接收輕症確診患者的方艙醫院。方艙醫院判斷夫婦2人病情太重，而此時市區醫院仍然沒有床位，因此再次將他們送回隔離點…。 還有些譬如等了近半個月，到2/18（政府說從2/18起新增出院病例數超過新增確診病例數）才等到床位的淒慘故事等等，令人唏噓難過，本文不再轉載。◆理論上醫院空出的床位要先給還在排隊等病床的確診病人，所以2/18確診的病人不一定當天就有床位。 |
三C. 外地援漢（武漢市簡稱）醫療隊伍在武漢的工作與生活概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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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漢醫療隊的生活 以1/24深夜、1/25凌晨抵達的醫療隊來說，大家住在受援醫院附近的賓館。可能因為賓館除夕歇業，物資缺乏，連吃飯都成問題，農曆大年初一第一頓飯都吃方便麵或麵包；有人向當地同行求助，希望能連繫周邊飯店或其他方式，那怕每天送一頓飯也行。有報導因為除夕夜食堂不開門，本地醫生也幾乎都吃快餐麵。 初期在醫療隊們大批抵達武漢時，生活物資有供應缺口，許多熱心人士默默將食物、日用品等送到酒店；在隊員們走路去醫院時，經過車輛會停車說我送你們過去吧。 2/20長江日報有報導稱，武漢市專門成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成立的？）全面對接援漢醫療隊的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指揮部援漢醫療隊接待協調組，由一位副市長擔任組長，並從市委辦公廳、市政府辦公廳等10個單位抽調了數十名工作人員，組建成工作專班，集中辦公。全市各區也都成立了相應的機構，明確由一名區委（通常兼）區政府的領導牽頭負責，要求服務保障工作要靠前一步、全力擔當、全面對接。 市政府專門制定了援漢醫療隊員的酒店接待標準，每餐提供葷素搭配的盒飯和新鮮時令水果；對少數民族和不同地域的醫療隊員，則根據民族習俗和地域風俗提供適當的餐飲服務，以滿足醫務人員的個性化需求。酒店還配有生活小超市，水果、茶水、牛奶、麵包等隨要隨取；若是隊員過生日，酒店還會送上長壽麵、蛋糕等；同時還配置了微波爐等加熱設備，確保下晚班的醫療隊員能及時吃上熱菜、熱飯和熱湯。 目前援漢醫療隊所入住的每一個酒店、每一支隊伍，都有一個服務專班負責具體對接、有專門廚師做家鄉口味；有公交專車和大巴點對點接送，還專門配備有3台計程車隨時待命。 為便於隨時隨地對接溝通，援漢醫療隊接待協調組創建了全國援漢醫療隊聯絡人微信群，邀請全國援漢醫療隊隊長及聯絡人入群，成為24小時全程服務援漢醫療隊的主要平台。 |
以1/24深夜、1/25凌晨抵達武漢的幾支援鄂醫療隊為例，他們抵達武漢入住賓館休息後，次日的工作項目大致是：
–1/25醫療隊幹部群到受援醫院瞭解醫院總體情況與診療環境，像將接管病房區域的床位佈置、設備設施、作業流程、動線、現有病人病情與治療方案→再擬訂準備改善項目，像改造隔離病房區域、調整病房與病床配置、調整作業流程、醫護同仁分組、培訓科目等等→再擬訂交接程序等等。–在幹部群前往受援醫院協調交接工作時，醫療隊員們則到醫院或在賓館進行培訓，像感染控制與防護、傳染病人診治與護理等科目。譬如穿、脫防護服，包括外衣、護目鏡、頭套、靴子、2層手套等，每卸下一層，都需要嚴格洗手，甚至需要更換手套再進行下一步驟；一開始穿都需要20分鐘（當然越熟練越快）；2人一組互相協助互相檢查，光這個科目每人操作2次就要半天了。隊員零感染是所有醫療隊僅次於醫治病人的目標，列為首要目標亦不為過–救溺水者不能自己先淹死。
穿防護服（台灣歌曲、不知道場景是否在台灣）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e8JUxKxB0s
–據報導陸軍軍醫大學醫療隊在1/25上午是全隊同仁一起到金銀潭醫院瞭解情況的，下午1點接管醫院綜合病房樓4、5兩層，17:30開始接診，一次接收20名新冠肺炎確診病人轉運入院，動作最快。海軍、空軍、廣東醫療隊於1/26上午，上海、四川醫療隊同仁於1/26下午進入受援醫院接管被分配的病區。因為各受援醫院與來援醫療隊的情況不同，本文不轉載細節。
接下來以武漢市紅十字會醫院為例，極簡單概述一下四川醫療隊在這裡一開始的工作內容：
–紅十字會醫院當時有60多名醫護出現感染症狀，其中35人住院治療；近800名病人排隊等病床，醫院門口前來就診的患者依然排著長長的隊伍。已經設置的清潔區、潛在污染區和污染區的界限不清晰，加上醫院允許患者、陪護、家屬、醫護人員都在住院部大樓內活動，使整個醫院都成為病毒傳染源。
–大家先將部份病患轉移到金銀潭醫院，然後自1/27 17:00起停診48小時，將原先J型大樓每一層都門診與病房區混雜的情況，改變為樓層較高棟為污染區（新冠病人隔離病房）、樓層較低棟為清潔區、J型底部連通部份之一部份為半污染區，並設置轉換通道，供醫護同仁進出污染區。
–修訂醫院感染控制作業流程。
–暫時停止接診新病人。保持已經收治380名發熱患者和需要每天來院輸液患者的治療程式不中斷。對已收治患者進行核酸檢測，按結果呈陽性、疑似或陰性劃分到不同的病區進行治療。
–對新來患者按核酸檢測結果分類診療。
–此時江漢區已開始實施社區網格化管理，發熱患者先到社區醫院進行初步診療與篩檢，再由社區醫院將檢測陽性者轉診到紅十字會醫院。
–當時没有為紅十字會醫院建立負壓病房的條件，就將以前在大開間內10張分佈在護士工作站周圍的ICU，和同樓層其他2人、4人間病房改造為單人、雙人ICU病房，分為2個ICU病區。
–1/28四川省第2批援鄂醫療隊150人抵達紅十字會醫院，與第一批合計288人一起，加上紅十字會醫院仍有戰鬥力的430餘位同仁聯合整編為6（？）個醫療組，各組由四川醫療隊的醫生擔任第一主任，紅十字會醫院的醫生擔任總管，負起所主管病區的醫療責任。
–1/29 17:00紅十字會醫院重新開始接診。
–2/2由四川醫療隊來自四川大學華西醫院的羅鳯鳴教授牽頭，彙集四川醫療隊與紅十會醫院專家們的意見，擬訂了醫院病人診治流程（試行），對不同樓層、不同病房分類患者的處理與診治流程給出建議。
–之後又陸續有來自陝西、上海、北京、河北的146位援鄂醫護人員和大家一起在紅十字會醫院的各病區、各科室併肩工作。
雖然援鄂醫護同仁迅速增加，但在1月底2月初醫療與防護物資不足，有報導醫生們因為防護服不足，並不能每天都全數進入病房。之後在各方捐助及加速生產下，物資缺口逐漸縮小，每天可以進入病房的醫生才多起來，有利於醫生們依據患者病情制定不同治療方案。◆依據中國國務院新聞辦公室2020/6/7所發佈「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國行動」白皮書內之敘述：（27）2/5湖北省醫用N95口罩首次實現供大於需、（33）2/11湖北省醫用防護服首次實現供大於需。◆醫療與防護物資不足不僅影響醫護同仁的出勤率，也影響擴增隔離病房與病床數的速度。
護士工作量很大。因為病房內沒有護工和工勤人員，護士除了做醫療護理工作以外，還要負責病人的生活照顧和心理安撫工作，諸如餵飯、處理大小便等都是護士在做。護士們穿上防護服進入病房之後，不能喝水、不能吃飯，往往要連續工作4-6小時；長時間戴口罩把鼻部皮膚都壓破了。有報導漢口醫院和廣東醫療隊的護士們有頗長一段時期都同時是護工、送餐員、清潔工，要端水、送飯、擦屎、倒尿、拖地、換窗簾、清理緩衝區垃圾、甚至天天搬運數十公斤重的氧氣瓶。醫療隊員們常得自己調集醫療與防護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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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們的工作是治病救人。綜合一些報導：
2020/1/21病人數量爆增、定點醫院數量增加，可能有些病人在院外積病已久，已演變成危重症，有的病人一進醫院就倒下，立刻做心肺復蘇。醫院幾乎癱瘓，治病的地方本身成為傳染源，安生立命的家庭也成為傳染源，這透過增建標準隔離病房和加強社區防控措施逐步改善。→重症病人都呼吸窘迫、危重症病人呼吸衰竭，採取的主要辦法是高流量供氧，然後是無創機器供氧，病人病情進一步惡化後採用有創插管供氧，對於瀕臨死亡邊緣的病人採用ECMO（體外心肺支持）；腎功能衰竭就透析，病人缺什麼就給他補充什麼，維持他的生命，等病人的淋巴細胞數逐漸往上升，免疫力慢慢恢復，就能逐漸把病毒清除掉。→一開始大家不熟悉這個病，就研究，找對治方法；逐步發現病毒對腎臟、心臟的影響。→…
2/10前後金銀潭醫院開始勸捐遺體解剖，並動員康復的新冠肺炎患者捐獻恢復期血漿。2/15 20:30全球第一例新冠肺炎逝世者大體解剖在金銀潭醫院改造的負壓手術室進行，到2/26已完成12例大體解剖和7例微創屍檢、召開過4次屍檢工作專家交流會。2/28完成「關於新冠肺炎屍體解剖和病理研究情況的報告」與「新冠肺炎病理學專家共識」。疫情期間金銀潭醫院共有118人次的危重症患者使用了康復患者的恢復期血漿。◆對於第一次解剖新冠肺炎逝世者大體的時間，有媒體報導為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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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病房、檢驗室、解剖室、實驗室…進行對人類感染新冠肺炎的病理學研究 2020/4/27有媒體報導： 1月上旬金銀潭醫院南七樓收了一個病人。心肌酶高達數萬，表現出是暴發性心肌炎。常規的病原學檢查都是陰性，將他的血、尿、痰送去查核酸，全部是陽性。這說明病毒攻擊了他的心臟，而SARS病人的血液裡是沒有病毒的。 專家們發現，新冠肺炎跟他們以前見到的病都不同，一些手段在其他疾病上效果很好，在這裡卻碰了壁。 呼吸機維持了氧飽和度，但病人肺裡的二氧化碳卻排不出來。新冠肺炎損傷病人的肺。俯臥位是快速改善通氣的好辦法，但是有些病人24小時趴著，氧飽和度是改善了，但二氧化碳滯留加重，繼而莫名其妙地發生酸中毒。 直到2月中旬開始了屍檢，才發現這個病毒不只是攻擊肺，由肺產生炎症反應，蔓延全身。 疫情期間金銀潭醫院很快集結了中國最強大的醫療專家隊伍，呼吸科、重症醫學科、感染科，隨著對新冠肺炎的認識增加，還有心血管、消化、內分泌等科，大家交流、共同努力，希望盡快找到有效的治療方法。 當然不只在金銀潭醫院中，3月上旬有報導稱有上百項臨床試驗在包括定點醫院的各大醫療機構中進行。 ◆從若干有關向因為新冠肺炎過世者親屬勸募遺體，進行醫學解剖研究的報導看，願意捐贈大體的觀念需要時間和平漸進，中國大陸在急需大體解剖時並未採取暴烈手段。◆台灣的慈濟基金會在鼓勵台灣同胞捐贈大體這件事上有很大貢獻。◆中國政府對於那些想完成的事會急著採取較暴烈手段、那些不會？為什麼？是個專家們可以研究一下的有趣題目。 |
金銀潭醫院院長曾在採訪中說，上海醫療隊在金銀潭醫院進行治療、臨床研究的每個細節，對在旁觀看的金銀潭醫院醫生而言，無疑是一次洗腦，學到了規範流程、提高了對患者的綜合研判能力。
除了治療病人外，在抵達金銀潭醫院後的一個月內，上海醫療隊在病區內建立起一套完整的院感制度和措施，包括對清潔區污染區等區域的智慧化監控系統、隔離病房內外的視頻溝通系統、對智慧型機器人查房等方面進行了相關探索，並與後方合作建立起對武漢、湖北、和全國疫情預測的模型。廣東支援荊州醫療隊則聯合荊州市建設互聯網醫院，廣東有15家醫療機構、1,300多名醫生自願參加，上線18天總訪問量就突破10萬人次，大大增加了廣東支援湖北疫情的醫療能量。
當各定點醫院隔離病房三區二通道重建∕改善工程完工、重建∕改善傳染病接診作業流程並完成醫務同仁培訓、隔離病房與病床數逐漸增加（包括火神山與雷神山醫院趕建完工）、醫療∕防護物資逐漸補充得上、病患∕醫護人數比例逐漸合理、方艙醫院接手治療輕症病人、核酸檢測能量逐漸跟上、疫情防控指揮部統一調配床位、病床數缺口逐漸縮小…，醫院狀態就從失序→逐漸有序。有序之後，大家就比較心平氣和、情緒比較穩定。
有些醫院、醫療隊在疫情期間邊對病人進行醫療工作，邊對與疫情有關的事項進行研究，在中國和世界醫學期刋發表研究報告，向人類貢獻自己的經驗和心得。
三D. 國家衛健委組織的專家援鄂醫療隊伍
在這次迄今仍看不到終點的新冠病毒之役中，不只中國，幾乎所有國家的中央政府都會指揮或協調全國各地各部門各場域的抗疫作為，以提高抗疫效率。在中國，所有援鄂醫療隊伍的組建和去向，都由國家衛健委和中央軍委（軍隊醫療隊）指派或同意。本節依新聞報導，極簡略介紹由國家衛健委所組織或同意之「專家」援鄂醫療隊伍的活動。
在1月份，尤其在1/20之後，國家衛健委就已經個別協調若干有關醫療專家前往武漢市若干醫療機構對不明∕新冠肺炎患者的治療提供指導、協助或進行研究。
1/26，經國家衛健委指派，由北京醫院、中國醫學科學院北京協和醫院、中日友好醫院、北京大學第一醫院、北京大學第三醫院、北京大學人民醫院6家在京委屬委管醫院所抽調重症醫學科、呼吸科、醫院感染科專家共121人，組成第1支國家援鄂抗疫醫療隊，有時被媒體稱為國家隊，於當日下午3時飛赴武漢。
鐘南山、李蘭娟、王辰、袁國勇、陳薇、喬傑、張伯禮（中醫）、仝小林（中醫）、黃璐琦（中醫）等10位業內著名院士，也集結他們的團隊支援湖北。1/24仝小林院士醫療隊抵達武漢巡迴醫院與社區看病人、1/25黃璐琦院士醫療隊進駐金銀潭醫院、1/26陳薇院士團隊抵達武漢於4天後建成1個負壓帳篷式移動檢測實驗室、1/27張伯禮院士醫療隊馳援武漢、2/1王辰院士醫療隊進駐同濟醫院中法新城院區、2/1喬傑院士醫療隊抵達武漢組建危重症病房、2/2李蘭娟院士醫療隊進駐湖北省人民醫院東院、2/2日鐘南山院士醫療隊進駐武漢協和醫院西院…。
院士與專家團隊會巡迴各定點醫院病房，協同定點醫院醫生們檢討為病患擬訂的治療計畫，為複雜危重症的救治提出建議，並探索新的治療方法和技術，將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法和技術納入診療方案中。
還有22支國家應急醫學救援隊（野戰醫院）自2/3夜、2/4起陸續馳援武漢，主要擔負各方艙醫院的救治兼管理任務；他們配備的車輛，可以成為方艙醫院進行門診、分檢等工作的場所。
譬如上海同濟大學附屬東方醫院國家應急醫學救援隊，2/5下午僅用3個多小時便將25頂帳篷全部搭建完畢，並配齊了帳篷內的所需物資，由武漢客廳方艙醫院建設指揮部納入方艙醫院體系，作為指揮和行政中心，設置辦公室、會議室、遠程中心、隨訪室、休息室、醫護清潔區、物資部、庫房等部門，同時還設有監護室，以備不時之需。
浙江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在支援完江漢方艙醫院後，移師黃陂體育館建設新的方艙醫院，2/14在黃陂方艙醫院外用貨箱搭建起2台CT機和配套機房，可全天候為病人做肺部CT檢查；還利用當地醫院的信息系統實現病歷電子化，通過雲PACS系統與遠在杭州的省人民醫院放射科專家團隊對接，實現遠端閱片、遠端會診、遠端人工AI輔助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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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應急醫學救援隊 為有效應對各種緊急公共衛生事件和災難，美國於1987年創建國家災害醫療系統（NDES）；日本於1995年阪神地震後，建立災害醫學救援隊負責緊急醫療救援；歐盟緊急應變協調中心（ERCC，Emergency Response Coordination Centre）於2011年成立包括醫療設備援助的民防機制（CPM，Civil Protection Mechanism）、從2014年應對埃波拉病毒開始成立直屬ERCC的歐洲醫療隊（EMC，European Medical Corps）以及移動生物安全實驗室；中國首批6支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於2012年通過驗收。 有報導國家衛健委應急辦公室有關負責人表示，中國已建成46支國家應急醫學救援隊，13支在建中，合計59支。其中車載式應急醫學救援隊伍48支、帳篷式應急醫學救援隊伍11支。59支中有國家應急醫學救援隊32支、國家突發急性傳染病防控隊19支、國家突發中毒事件處置隊5支、國家核和輻射突發事件衛生應急隊3支。國家緊急醫學救援基地分華北、華東、華中、華南、西南、西北、東北7大區域佈局，涵蓋全國31個省區市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 車載式應急醫學救援隊一般配備10輛左右的特種車輛，分別擔負檢驗（放射、超音波、心電圖、CT）、手術、重症監護、藥品藥劑、供電儲油、進水給水、物資保障、宿營等不同的任務，還有指揮車、救護車、運送隊員車；醫護同仁具有急診內外科、超聲影像科、婦產科、兒科、心理科等臨床醫療能力；模塊化組合、機動能力高，大約用30分鐘在營地展開後，包括門診和住院帳篷（或貨櫃）…就是一座相當於二級乙等醫院規模，可獨立運行的野戰醫院。海南國家緊急醫學救援隊還配備有醫療緊急救治船（目前中國僅1艘）及直升機。 世界衛生組織曾於2020/3/9報導，中國擁有5支駐在上海、廣東、天津、四川、澳門，經世衛認證的國際應急醫療（EMT）隊。除澳門醫療隊留守當地外，其他4支於2/3出發馳援武漢，有的負責重症監護病房，有的援助方艙醫院的建設與運作。 此外，中國於2001/4/27成立國家地震災害緊急救援隊（對外稱中國國際救援隊），主要對國內外因地震災害或其他突發性事件造成建築物倒塌而被壓埋的人員實施緊急搜索與營救任務。2009年11月該隊通過了聯合國重型救援隊分級測評，成為亞洲第2支全球第12支具有國際重型救援隊資格的救援隊；2010年6月擴編至一個總隊480人，2014年8月通過聯合國重型救援隊能力測評複測；曾多次參與國、內外地震救援工作。 |
2/3下午國家衛健委宣佈調集中國疾控中心傳染病預防控制所、中國醫學科學院、廣東省疾控中心共3個移動P3實驗室支援武漢進行核酸檢測，以提高檢測能力，從而提高檢測和診斷速度。
廣東疾控中心P3移動實驗室檢驗隊共7人，由實驗室檢測3人、艙體維護保養及司機4人組成，2/4 08:30即自廣東出發，2/5 0:40抵達武漢市向指揮部報到。細節不表，真正在江岸方艙醫院開展患者出院前兩次核酸檢測的複查工作，是在2/15；當天下了一整天雪，南方來的實驗室其可編程邏輯控制器（PLC）控制系統出現故障，在2/15隊員們做完第一批49份樣品後，第2天送風系統停止工作，但在大家共同努力下，把安全標準降到仍然符合要求的2級，完成2/16的檢測工作。隨後2天，經過維保人員維修，實驗室恢復正常，截至3/7累計完成1,844份樣本的核酸檢測工作（江岸方艙醫院於3/8下午休艙）。◆目前台灣的新式車上核酸檢測作業已改進到能在採樣現場即時連貫完成。
此外，中醫界對於新冠肺炎病人的治療和疫情防控也盡了很大力量。在2020/2/17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所舉行的新聞發佈會中，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報告：
–據統計，截至目前一共有28個省（市、區）630多家中醫醫院已派出3,100多名醫務人員支援湖北。我局派出了由張伯禮、黃璐琦、仝小林3位院士領銜的專家團隊和4批國家中醫醫療隊共588人到武漢，分別入駐湖北省中西醫結合醫院、武漢金銀潭醫院、江夏方艙醫院和雷神山醫院開展救治工作。
–此外各地中醫機構也都積極參與救治工作，所有省份的省級專家組中都有中醫專家參與，而且26個省（區、市）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單獨設立了省級中醫藥專家組。各地在救治中積累了很多符合當地實際、有效的治療方法和經驗。
–疫情發生以後，在國務院聯防聯控機制科研攻關組的統籌安排下，我局迅速啟動了「中醫藥防治2019-新冠病毒的研究」、「中西醫結合防治新冠肺炎的臨床研究」兩個應急專項，這兩個專項分別由黃璐琦院士、張伯禮院士牽頭掛帥，在武漢金銀潭醫院、湖北省中西醫結合醫院、和北京地壇醫院開展相關的臨床研究工作。中國中醫科學院、天津中醫藥大學等單位相繼開展了有關中藥藥物篩選的臨床科研工作，專案進展平穩推進。
在武漢市，中西醫結合醫院、武漢市中醫院是定點醫院，江夏方艙醫院以中醫藥治療為主，金銀潭醫院有由中醫團隊負責的病區，還將中醫藥納入國家衛健委的診療方案。
中國工程院院士、天津中醫藥大學校長張伯禮先生是中央疫情防控指導組專家組成員，自1/27到3/10（採訪時間）都一直戰鬥在武漢抗疫一線。他在接受採訪時說，截至3/3 0時，在全國確診病例中，中醫藥治療病例達到92.58%；其中湖北省和武漢市的參與比例分別為91.86%、89.40%。武漢市隔離點當日服用中藥患者的比例為96%、方艙醫院累計服用中藥人數超過90%…。◆可說中醫藥界在中國這次抗疫過程中參與程度之全面之深是前所未有的，若能有方法地持續努力下去應該會有越來越多令醫療界總體信服的治療和理論貢獻。◆本文關注西醫、西藥和中醫、中藥於這次疫情期間，在全國許多同一所醫院中，面對相同疾病、相同或類似病人，一起工作、互相溝通、互相瞭解、互相學習所產生的後續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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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藥商多靠行賄開展業務？ 從新聞報導中看到中國國家主席多次表示支持中醫藥發展與中西醫結合，這是好事。 但也看到報導，在2/2武漢市新冠肺炎防控指揮部醫療救治組所發佈「關於在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的肺炎中醫藥治療中推薦使用中藥協定方的通知」中顯示，湖北○○○○○○有限公司是唯一入選的藥品供應商，該公司的業務對象是各區防疫站（◆官方）…。2019/12/28有法院公佈判決，認定2012年至2018年，該公司累計向湖北某市中醫院配送價值5,000餘萬元小包裝中藥飲片。該公司法定代表人為感謝被告人中醫院院長□□在業務上的支持，於2013年至2018年每年春節前後以拜年為名先後6次送給□□現金共計人民幣12萬元。□□被判入獄…。◆在這則新聞中没看到行賄者受到什麼處罰的敘述。在中國大陸行賄無罪嗎？若是，還有人敢受賄啊？◆中國大陸有多少人相信5,000多萬元的中藥生意「總共」才行賄12萬元？ ◆武漢市政府為什麼只選定一家中藥品供應商，而且看報導似乎連「假招標」的過程都没有走？是因為防疫期中時間緊迫而從權嗎？在並非没有合格競爭廠商的情況下自然會引起不滿、議論與批評。◆看來在中國大陸，政府領導可以為所欲為的程度迄今仍然頗高。有不少人認為「這才有效率，要趕上先進國家，行政一定要有效率才行！」，本文不討論這個見解的是非。 大家都知道不只藥商會行賄。但如果中國大陸行賄的普及程度、與行賄金額占營業額的比例在全球各國中名列前茅，那就是中國同胞們或真正愛國愛民的精英族群必須處理的問題。中國本屆執政團隊在第1屆任期中曾因為反貪腐至少一時間成效卓著，贏得國內外許多贊譽和支持。 |
三E. 疾控和公共衛生人員援鄂
有報導在此次戰疫中，國家衛生健康委從中國疾控中心、中國醫學科學院和30個省份的疾控中心、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分7批選派近千名優秀疾控和公共衛生人員，組成36支防疫隊馳援湖北，與當地疾控人員並肩戰鬥，積極參與分析研判和流調隊、檢測隊、消毒隊、安撫隊等工作。也有報導稱從疫情爆發到4月中，有近2,000個流行病學調查團隊進入武漢，對患者和密切接觸者等進行深入的調研和交流。一般新聞對這方面較少著墨。
三F. 武漢蒙疫期間外地援鄂醫療隊伍與人員總數
2/25中國共產黨新聞網引用經濟日報報導湖北省投入救治一線的醫護人員達到20多萬人，其中武漢市一線醫護人員超過6萬人。還有由3萬多名普通社區工作者、3.6萬名下沉幹部、4萬多名員警與輔警等共同組成的一線工作隊，緊緊守護城市防控安全的前沿。楚天都市報依據湖北省衛健委數據，截至3/4，援鄂醫療隊共有①衛健委派出279支，31,192人（醫生8,017人、護士22,065人、醫技藥師221人、防疫及其他管理人員889人）、②軍隊3支，4,000名醫務人員、紅十字會2支、③疾控隊31支。合計315支，共有醫療隊員35,524人。
在2020/6/7國務院新聞辦公室發佈的「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國行動」白皮書中，說自1/24除夕至3/8，全國共調集346支國家醫療隊、4.26萬名醫務人員、900多名公共衛生人員馳援湖北。
廣州日報數據和數字化研究院在4/10發佈援鄂（廣東）醫療隊大數據報告，依據國家衛健委等處公開信息，截至2020/3/23，全國30個省（自治區、直轄市、不含湖北與港澳）累計派出343批援鄂醫療隊，共39,611人。以批次計，廣東26批＞陝西22批＞湖南19批＞…；以人數計，江蘇（2,804位醫務人員，加上疾控、民政、生態環境、司法等隊伍共3,100人）＞廣東2,484人＞遼寧2,054人＞…；全國有22個地區累計派出醫療隊員超過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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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線入黨 不只人類，勤奮、精明能幹的動物都會把握所有能把握、想把握的機會，說不定植物也會。中國共產黨內負責組織發展的部門没有疏忽在大家抗擊新冠疫情過程中，所出現大肆宣傳黨對人民的貢獻、以及吸收新黨員的機會。 在所有援鄂醫療隊貢獻救援能力的地方–定點醫院和方艙醫院…中，據報導中共組織部都建立了臨時黨支部，鼓勵黨員同志組織、帶動服務工作，並發起醫務同仁與患者火線入黨運動。本文未查考於2020/2/1-4/30之間，在武漢市所有定點醫院與方艙醫院中新加入中國共產黨的人數。 有報導疫情讓年輕人感受到了醫護工作的價值，促使2020年高考（於2020/7/7-10舉行）廣東省報考醫學類的畢業生比例大幅度增加，比前一年增加了3,700多人，報考大數據類的畢業生也大量增加；各省都有類似現象。◆雖然這2類專業已熱門很久，但2020年熱度更高。 |
三G. 外地援鄂醫療隊伍任務結束離鄂返鄉
［上圖來源為國務院「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國行動」白皮書。2/12因為湖北省未進行回歸處理，將累計15,152例臨床診斷病例一次計入當日新增確診病例，而成為日確診病例數暴增性的高峰。也許湖北省與國家衛健委內部有做回歸統計，但外人或本文不知道］
經過大家共同努力，2/18新冠肺炎全國新增出院病例數開始超過新增確診病例數。2/19武漢市和湖北省新增出院病例數開始超過新增確診病例數，湖北省以外省份連續7日無新增本土確診病例。3/1首家方艙醫院休艙，3/10下午武漢市所有方艙醫院全部關門大吉。3/11全國新增本土確診病例數降至個位數。3/14武漢市開始逐步騰退定點醫院，將各醫院現有患者轉院到火神山等幾家醫院中；定點醫院準備重新對社會開啟醫療服務…。
3/17援鄂醫療隊開始分批撤離，當日有47支3,558人踏上歸途。從新聞視訊看，受援醫院在醫院門口、市民們在路旁為來援醫務同胞安排了感謝儀式和送行行列；醫療隊在返抵出發地時，出發地政府、市民、醫院也安排了隊員們光榮返鄉的歡迎活動。
3/18武漢市新增確診病例首次清零。4/8離漢離鄂通道解除管控。4/14最後一支援鄂醫療隊撤離。4/26武漢市在院病例全部清零。
◆在疫情期間，許多新聞記者對醫務工作人員包括援鄂醫療隊人員、社區抗疫工作者的辛勤進行了大量採訪報導，這對工作者和全國同胞的士氣有很大的鼓舞效果。在贊揚之外，也有些媒體從力求改進的角度做了一些報導。不曉得有沒有單位對這次抗疫工作全程，進行可以改進處的系統性研究，將之彙集成冊並公諸大眾？事中事後檢討，應該都是標準作業程序的組成部份。
◆客觀、簡單、但不見得完全正確地說，中國大陸新冠肺炎從2020/1/10爆發，到2020/4/8武漢解封，中國政府和全國同胞用了89天解決問題；這很了不起。◆從中央政府進場的角度看，自2019/12/31起算、並略為推遲事件終止日會更精確些。本文提89天，是為了之後與中華民國政府對台灣目前這波疫情的作為進行對比。
四、中國醫務部門同仁將自己的抗疫經驗分享給許多國家的同業與人民
依據國務院「抗擊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國行動」白皮書∖四、共同構建人類衛生健康共同體∖（二）中國積極開展國際交流合作一節中之敘述，中國在國內疫情始發到2020年5月底之間，與東盟、歐盟、非盟、亞太經合組織、加共體、上海合作組織等國際和地區組織，以及韓國、日本、俄羅斯、美國、德國等國家，開展70多次疫情防控交流活動。國家衛生健康委彙編診療和防控方案並翻譯成3個語種，分享給全球180多個國家、10多個國際和地區組織參照使用；並與世界衛生組織聯合舉辦「新冠肺炎防治中國經驗國際通報會」。國務院新聞辦公室在武漢舉行兩場英文專題發佈會，邀請相關專家和一線醫護人員介紹中國抗疫經驗和做法。中國媒體開設「全球疫情會診室」、「全球抗疫中國方案」等欄目，為各國開展交流搭建平台。中國智庫和專家通過多種方式開展對外交流。
在國際科研交流合作方面，科技部、國家衛生健康委、中國科協、中華醫學會聯合搭建「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科研成果學術交流平台」供全球科研人員發佈成果。中國科學院發佈「2019新型冠狀病毒資源庫」、建成「新型冠狀病毒國家科技資源服務系統」、「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科研文獻共用平台」…
五、中國政府為處理這次疫情花了人民多少錢？
為迅速解決疫情問題，不計財務代價的政策基礎是重要的，不得不然。就本文觀察，中國政府在過程中没有亂花錢。那中國政府為抗疫花了人民多少錢？即使中國政府不完全公開，許多有實力的研究機構也不難進行接近事實的估計。本文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估計。
（疫情系列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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